顾天成×徐海乔《如果爱忘了》第十二章
“我不进去可以，你去给我把儿子拉出来!”“哎呀这里是医院你轻一点.....我说你这是闹什么。”
一大早，正坐在床边打着盹的徐海乔被外面的吵嚷声叫醒，顺手掖了掖顾天成的被子，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。
“妈....”“跟我回去。”秦丽一把把徐海乔拉过来，徐海乔没站稳，差点一个踉跄。“我告诉你啊徐海乔，现在你人也救了他也活过来了，马上给我回家，不跟他断了就别想出门。”“哎我说你这是何必呢，大早上的。海乔你先回病房。”徐穆清知道如果秦丽再在这里闹下去，全医院都会知道了，所以想快刀斩乱麻，但秦丽似乎并不买账:“你要是敢回病房，你这辈子就别想进家门!”
值班的护士都在往这边探头探脑，早已明白了事情的大概。“诶，院长夫人闹什么呐大早上的?”“我觉得，肯定是徐医生和那个总裁的事情被发现了。”护士神秘兮兮地说。“不是医院都传遍了嘛，徐医生和总裁有一腿。难怪徐医生一直没有女朋友，原来他喜欢男的啊。”“啧啧啧，像徐医生这么优秀的人，有一点点这样的特殊癖好也不是不可以嘛，对吧。”小护士们偷偷讨论着，抿着嘴笑，一边好奇地往病房那边看。“可惜了可惜了，优秀的人，永远和优秀的人在一起，无关于性别。”一个护士摇了摇头，拿起文件夹准备去查房，被另外几个护士戏谑道:“不在一起也轮不到你，别说顾天成，就是徐医生你也没戏。”
徐海乔想把秦丽往一边拉，在过道里吵吵嚷嚷实在是有些不像话，但秦丽就是一副不罢休的样子。
“徐海乔我告诉你你不跟我回去你就别想让我认你这个儿子!”秦丽见徐海乔没有要跟她回去的意思，就要过来拉他，徐穆清两边为难，只得提醒秦丽她手上还有伤。“好!”徐海乔把秦丽的手往边上一甩，徐穆清连忙扶住了她。“妈你听着，我爱顾天成，我爱他。如果您还把我当儿子，就不要逼我在他和您之间做选择。您是我母亲，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，但顾天成我同样不能放弃，我几次三番从死神手里抢过来的人，我不会放手。”
“啪。”话音刚落，秦丽的巴掌在徐海乔脸上发出了一声脆响，秦丽还想再打，被徐穆清一把抱住:“秦丽你别闹了! 去我办公室，海乔你也过来。”
徐穆清锁上门，看着儿子和老婆叹了口气。
“海乔，妈妈求求你，你喜欢谁都可以，就是顾天成不行。他家太乱了，谁来保你安全? 顾天成吗?他自身难保。”
徐海乔耷着眼，坐在沙发上，秦丽的话听一半屏蔽一半。他是个不会被影响的人，就算在这个时候，就算秦丽在他面前自杀威胁他，他也不为所动。
但他知道，这可能是错的。但徐海乔就是这样，明明知道是错的，还是要去坚持，要去试。
“咚咚咚。”“什么事?”外面有人敲门，徐穆清问了声。“VIP八室心衰。”
徐海乔刚想往外面冲，秦丽的反应比他还要快，拦在门口:“全医院只有你一个医生吗? 不许去。”“妈!”徐海乔有一股莫名的愤怒。秦丽说的话不无道理，但她仅仅只是因为不想让徐海乔见到顾天成。但对于徐海乔来说，每一个他的病人，他都想亲自去救。更何况是顾天成。
他怕别人放弃他，怕顾天成熬不过去，怕自己见不到他最后一面。
“让董主任过去。”徐穆清见秦丽不肯撒手，对门外的护士吩咐了一声。
“妈，求求你。”徐海乔抓着门把手，而秦丽则堵在门口。“想都别想。顾天成自有其他医生去救他。”
徐海乔一时无力，不知道此刻的顾天成情况怎么样了。他一直没有告诉顾天成，自己能坚持和他在一起，顶着多大压力。
顾天成够累了。
徐海乔膝盖一屈，跪在地上。
徐穆清和秦丽都想不到徐海乔会有这样的反应，愣了一愣。
他怕所有人都放弃他。或者说，如果自己没有放弃他，那么顾天成很可能已经死了。
“妈，我….”徐海乔握紧了拳头，指节微微颤抖，泛着青白。“我答应你，今天以后不再见他，求求你让我去救他.....”
秦丽劈头盖脸就是两巴掌，徐穆清拦都拦不住。“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就是让你为了一个男人下跪的是吗? 好啊，你去啊，如果你下次再见顾天成，把我今天也明明白白告诉你! 我先毒死你然后再自杀，我说到做到!”
徐海乔的眼泪不知不觉顺着眼眶滑落，不知是因为着急，还是因为自己的承诺，还是因为自觉愧疚。
徐穆清给徐海乔使了个眼色，徐海乔站起身就往楼上冲。
“儿子....怎么办呢.......”
徐海乔走后，秦丽才放下了刚刚的坚定和厉色，终于露出了一丝担忧。
徐穆清叹了口气，摇摇头:“儿孙自有儿孙福，你也看开些吧。”
“诶，顾天成怎么样了啊?”其他科室的小护士走到VIP病房护士站递表格，顺口问了声。“还能怎么样啊，这两天一天一次抢救，要不是徐医生，估计他早挺不住了。听说心率心跳全没了，小罗都要写死亡时间了，徐医生愣是拦着不让写，心肺复苏做了半个小时又是喊又是求的，把人给叫了回来。
小护士的眼里闪着八卦的亮光，凑近了些:“徐医生和顾天成.....”“这你们都知道了啊?一大早院长夫人就过来闹了，让徐医生跟他回家。可惜人家爱情至上不肯回。徐医生去院长办公室没多久顾天成就心衰，这会儿应该救回来了。”
小护士看了看周围，又压低了声音，贼嘻嘻的:“听说院长夫人拦着徐医生不让他去抢救，徐医生下跪求了说以后不再见顾天成，院长夫人才放行。”
另一个护士听着这些八卦倒也有趣，看着药单分配药物还接上了话:“好一出现实版的情深深雨蒙蒙啊。”“都快变梁祝了好吗。”
徐海乔坐在床边，看着顾天成的脸。
耳边浮现过秦丽威胁的话“那我就先毒死你然后再自杀，我说到做到。”
徐海乔花了一上午来回顾这一段感情。像风中的沙子，睁不开眼，也抓不到。一直以为会坚不可摧，但带着这样的软肋上抢救室，带着这样的软肋回到家，他可能已经花光了一辈子的勇气和眼泪，还有坚持。
“宝…..”
徐海乔抬起头，顾天成虚弱的笑脸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柔和。
这样孤立无援的境地，顾天成说的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徐海乔的救命稻草。
“我….”徐海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，收住了口，“我去值班了。”
顾天成看着他走出了病房，背影孤单而萧条。
但那个时候的顾天成还没有意识到，徐海乔的脚步多沉重，多疲惫。
“总裁。”助理站在床边，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“不是让你别来了吗? 晚饭徐医生会….”“顾荣琛的人刚刚带走了徐医生。”“什么?!”顾天成短暂的震惊过后，一把拔下了针头。“手机给我。”“总裁你不能….”“让司机在楼下等，去找顾荣琛。”
顾天成强忍着胸口的沉闷感，咬了咬嘴唇，咬出了些血色。
“老地点，带着你可以带的来找我。”顾荣琛的声音通过电话传过来，顾天成一阵恶心，助理倒了药片，顾天成拿过来吞了，但似乎没有什么效果。一个刚出抢救室的人，能清醒已经不错，何况还这么急匆匆的出院去面对另一个魔头。“要是他少一根头发，我不会放过你。”
“狠话谁不会说? 你用什么来换他，自己好好想一想。”
顾天成挂了电话，和助理耳语了一番。
“这…总裁你......这........”
房间里，顾荣琛夹着雪茄吞云吐雾，眼神有些迷离，正因为那样慈眉善目的面貌，才使人感到害怕。
楼下一阵刹车声，顾荣琛邪笑着，瞟过徐海乔的脸:“他来了。
“把他放了。我和你之间的恩怨不关他的事。”
“哦? 不关他的事?”顾荣琛使了个眼色，身后的保镖把徐海乔摁下去，“和你有关的人，都和我有关。怎么样? 准备用什么来换他?”
顾天成看了一眼徐海乔，转而盯着顾荣琛:“收购方案我可以让他们暂停，另外创信船运我可以放手…”“哈哈哈....”顾荣琛故作爽朗地大笑了两声，继而收住:“是吗?”
顾荣琛的手下收到他的眼神后把Q摁在床上。
顾天成的目光和徐海乔交汇，然后碰撞。
“顾荣琛你个王八蛋!”顾天成扯下了冷静，一脚踢过去，被身后顾荣琛的保镖拉住。
顾荣琛冷笑两声:“他，和Medea,你选一个。要么，签下合约。”顾荣琛把合约扔过去，“人你带走。要么，你知道的。”
顾荣琛的保镖似乎得到了应允，开始撕扯Q的衣服。
顾天成愣然，此刻的他既说不出狠话，甚至在那么几秒内不知道怎样做决定。于他而言，两边都不能舍弃。
“看到没有。”顾荣琛转头对Q说道，“他顾天成，眼里只有利益，没有你。”
Q的胸口起伏着，眼中的光芒越发黯淡。
“顾荣琛，你要想清楚，如果今天他有事，日后我会怎么还你。”顾天成一字一顿，目光在顾荣琛和Q之间来回交替。顾荣琛刚想回答，Q吐着粗气。
“不要听，不要看。”
温柔如月光的声音，指尖却因为攥着床单而发青颤抖。
“我替你选，你不要听，不要看就好。”
还是砸下一大颗泪来。
“让他看。”顾荣琛抓着顾天成的脸，眼神阴狠，那张披着慈祥外壳的脸，让顾天成觉得恶心，“贤侄，好好看看。”
眼中是他眼梢清晰的泪痕，和被自己掐出血来的指缝。
门外传来一阵吵嚷声，接着门被一脚踢开。
“总裁，我来晚了。”话音未落，身后的几个顾荣琛的保镖应声落地。
“顾董。今天的事情都在这个U盘里。”助理晃了晃手中的U盘，扔给顾荣琛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...”顾荣琛接了U盘，故意笑岔了气，转身对Q说:“我以为你是我手里的牌，没想到，你也是他顾天成手里的牌。你一心为他，却被他反套路了一把，这样看来，我也没输。”
Q松开了满是鲜血的手，瞳孔中唯一的一丝火焰熄灭了。
“宝…”顾天成脱了外套，却被他一把推开。“你听我.....”
“呕.....”推开顾天成，趴在床沿吐了。
至此，心才渐渐感觉有些疼。
Q吐的有些直不起腰，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顾天成手里。“对不起…对不起对不起.....”手里的血还热着。
徐海乔做了所有成全，剩下的，只求顾天成能成全自己。
这一段笑话般的爱情，让他交出了所有。
“我把能给你的，都给你了。你....放过我吧......”
徐海乔喘着粗气，抓住了顾天成的衣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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