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耳说爱我Marmalad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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湛萨《一念之间》(难得放糖😂唯二的糖)

壹:

  元湛将月光石放于案上。

  近来这块石头极不听话。慧儿离开以后,元湛一直将它收在自己身边,但这几日不知怎么的,它总是不安分的乱跑,时不时不分场合的乱发光。

  此刻它又隐隐地在案上闪着蓝光。钦天监的人来看过,观了好几天天象都没有得出个所以然来。这石头是殷家的传家之物,突然的异相让元湛隐隐不安。

  “陛下。”李麟抱拳,深作一揖。“柳州大捷。”“赏。”元湛开口,将手中的捷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。“他日将军班师回朝,你随朕亲自去城外迎接。”

  “是。”

  入了夜,露重了。

  元湛侧着头,一手撑着头都一侧,指尖哒哒地敲打在案几上,眼神随着月光石的光亮忽明忽暗。

  窗外的月亮正上树梢头,月光被夜色碾碎了,斜斜地撒向屋里。案几被月光照亮了一方,月光石骤得闪出刺目的光来。元湛举袖去挡,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。

  “你……是谁?”

  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。元湛向四周望了望,并没有见到其他人。便问道:“你是谁?”

  “你往你的前面的下面看。”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,元湛的手伸入垫下,软剑的刀柄便被握在手中。

  元湛低头,却愣然发现案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些画面来。一位俊俏的紫衣女子正笑眼看他。

  “请问这位姑娘,你……”“什么这位姑娘!我是男的!”画面里的人没等元湛把话说完就渣了猫,带着点褐色的卷毛像要冲出画面似的,声音也抬高了不少。

  “不好意思,朕……不是故意的。”见他没有敌意,元湛也就放松了警惕,往前坐了坐,这才仔细地观察起这人的容貌来。

  元湛看不清那人周围的环境,但紫色的衣裳将他的脸衬的又白又嫩,卷曲的头发从肩后跑到前面,眼睛也是极好看的,像是点燃了城阙之火似的,熠熠发光。

  “朕?你是皇帝?”“正是。你又是谁?”

  “我叫萨摩多罗。”那人不知从哪拿来一个鸡腿,有一口没一口的开始啃食。元湛将案上的东西往两边拢了拢:“看你的衣着,却不像是我大魏的百姓。”“大魏?你是大魏的皇帝?”“正是。”“我是……”萨摩一口鸡腿噎在喉中,把想说的话也一并噎着了,想了想还是转了话,自己不能被他知道自己是唐朝人,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几百年以后,这个世界有一个唐朝。

  “我在离你很远很远的地方,家乡正打仗呢。我想用伽罗术帮我朋友操练军队,没想到一时没有把握好,碰到了你的月光石,所以就……”“伽罗术?”“一种术法,你没听说过吧?”“没有。”

 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。

  萨摩坐在草垛上,身边时不时有大唐的士兵带着刀剑走过。北风掠过战旗,掠过岗哨,北方的星空在这寒夜里越发闪亮。

  手中一块早已老旧的令牌上,闪着忽明忽暗的光。

  “你在战场?”元湛问。

  萨摩眯着眼,北方的风的确冷,刮得脸有些疼:“在营地。不多久就要开战了。”“你也上战场打仗么?朕看你这样,倒像是个军师。”“我怎么就不能上战场打仗?”

  “那你说说……”元湛倒是对画面里的人来了兴趣,刚想细问,画面突然暗了,紫檀案几上空空如也,连月光石也恢复了原本的样子,乖乖地躺在手边。

  “萨摩!”元湛拿起月光石想把它放在月光下,而月亮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逃离了窗边,往别处去了。

  一片梧桐叶飘进来,发出了哧地一声轻响。

  一整天,元湛都在拿着月光石把玩。

  那头的卷毛还是挺好玩的,活泼,狡黠,有着熠熠生辉的眼睛。他身在沙场,元湛有些担心。

  好几日了,月光石再没亮过。殿外的那轮月光也没有再在窗口偷溜进来过。

  “陛下,不知近日月光石可有什么异相?”钦天监的人询问道。

  元湛在袖中的手轻抚着光滑的石身:“没有。”

  的确是没有异相。月光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,乖乖地跳跃在元湛的腰带上,或是躺在元湛温暖的掌心。

  就这样过了月余。

  这天元湛如同往日一样,正批阅着各州发来的奏折。烛火微动,屋里燃着炭盆,李麟临走时,将一旁的窗户开了出来。

  “你在吗?”听得有些熟悉的声音,元湛慌忙将奏折挡在上面。

  李麟转过头,警惕起来:“谁?”

  元湛宽大的袖子遮在案上,想让李麟早些告退:“这儿没事了,外头还有禁军,不必如此警惕。”

  “可是……”“退下吧。”

  “是。”

  李麟将门关上,抱着剑坐在门口。今日的月色真好,温柔地能滑到人的心底。

  “这么多日不见,你可有受伤?”画面里的萨摩依然是紫衣,和那日一样,背景却一样的黑暗。

  “没有。这几日被困于山谷,找不到机会突围。”“若你信朕,朕可以助你们突围。”元湛在这方面是再擅长不过。眼前的少年清朗而俏皮。元湛觉得,他应是被迫卷入这一场战争的。没准是人质。

  “我不想让他们突围。”萨摩笑起来,一只手枕在脑后,躺在柔软的草垛上,眼中倒映着星星的样子。“战争也有正义邪恶之分。这场仗,我不想让他们赢。”

  “若危及你的生命呢?”“我本就死过一次,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赚到的,怕什么。”萨摩笑起来,弯弯的嘴角将脸颊向上推开,更显得可爱。

  “你叫什么?我总不能每次都叫你喂吧?”萨摩随口问道。

  “朕叫元湛。”“元湛……”萨摩叼着一根枯草,细细地回忆起来,眉头却渐渐蹙了起来。

  大魏叫元湛的皇帝只有一位,虽政绩赫赫,却英年早逝,早早地撒手人寰。

  “萨摩,怎么了?”见萨摩皱了眉头,心不在蔫的样子,元湛提了提他的神。“没……没什么。你们大魏有什么好吃的吗?”

  萨摩撇开了话题,嘴里的枯草一点味道都没有。

  元湛起身:“你等等。”

  将桌上的糕点一股脑儿的全搬了来,一样一样地给萨摩看:“这是绿豆糕,入口即化,甜而不腻,还以一阵绿豆的清香。这是栗子酥……”

  萨摩一边听,一边咽口水。虽然珈蓝人将他好生养着,但吃食却怎么也吃不惯,不是烧鸡太柴了就是糕点太甜腻了。元湛献宝似的一样一样将好吃的给他看,他却一个都吃不到。

  “哎呀不看了不看了,好饿。”萨摩翻了个白眼,摸着肚子。

  “萨摩,你口否告诉朕,若朕想找你,该怎么找。”

  “这个……”萨摩也不知道,他会用珈蓝术,所以照着原来的方法就能找到元湛。而元湛……“我也不清楚。怎么,你还会想我啊?”

  元湛有些不好意思地勾了勾嘴角:“只是这宫中日子太冗长,觉得太乏味了而已。”

  “哦!原来是用我来解闷儿的!”“不不不,你误会朕了。”元湛连忙解释,“朕也觉得你甚是可爱,与他人不同。”

  “那当然,我萨摩多罗人见人爱,花见花开,想不喜欢都难。”“对。”元湛应着,将奏折放在案几的一角,执起了朱砂笔。

  还真是个好皇帝。萨摩心想。只可惜月色已过半,珈蓝术即将失效。

  “元湛,时间差不多了,我走啦。”

  “诶……”元湛刚想叫住萨摩,画面却又暗了下来,桌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。

  元湛无奈地摇了摇头,又将堆置一边的奏折都放好。

  烛火摇曳,书房内不时传来元湛低低的咳嗽声。李麟抱着剑,靠在柱子上打着盹儿。

  此后元湛日日在手边备着糕点与其他吃食,自己也不吃,就那么放着。

  “陛下,这些菜都凉了,属下让人给您再送来。”李麟站在阶下,奏道。元湛抬手:“不用,就放在这儿吧。”“是。”

  李麟走后,案几亮了。

  “湛湛湛,今日又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?”虽然吃不到,但看看也是好的。那头一出现元湛的脸,萨摩便没给他说话的机会,催着元湛给他看好吃的。

  “你最爱的烧鸡,里头加了栗子,野菌,糯米,还有江鱼,今日素菜倒是没有,你平日也不喜欢。”

  “啊——湛你个坏蛋。”萨摩捂住了自己的眼睛,又偷偷从指缝里偷瞄着元湛,“你吃给我看看,好不好吃。”

  萨摩见元湛日益清瘦了下去,想框他多吃些东西,“快吃快吃。”萨摩催促道。

  元湛学着萨摩的样子,用手掰了个鸡腿,轻咬了一口:“反正你吃不到。”“鸡腿要大口吃才好吃!湛你大口吃!!这鸡肥着呢!”

  元湛无奈地带笑咬了一口,汤汁从嘴角蹦出来,元湛连忙用帕子接了。

  “好像真的很好吃……”萨摩撅了嘴,口水不停地涌到嘴里。

  已在山中困了不知多久。伽罗术在这里似乎受到了压制,和李郅他们根本无法联系,不然也不会误打误撞地和元湛的月光石撞上。

  元湛批阅着奏折,萨摩静静地看着画面里的人,他也闲着无事,看着元湛的时候,心里也在暗忖,到底何时才能结束这场战争。

  本就是无意义的一战,非要拼出个你死我活。

  “湛,该喝水了。”若是两个人能见到面的时间长,萨摩便有机会这样提醒元湛。

  元湛放下笔,也不管摸得着摸不着,伸手便向萨摩的额头轻敲一下:“知道啦。”

  “湛,快去加一件衣服,那边烛火摇曳的厉害,想是窗户开的有些大吧?”

  元湛披了斗篷,屈腿坐下,问道:“明日可有想到想吃些什么?”

  萨摩歪着脑袋想了想,噼里啪啦报了一大堆菜名。

  全都是平日元湛说他爱吃的。

  “怎么净是我喜欢的?”“你不是说你们皇帝不能对哪道菜特别偏爱么?那你就偷偷的多吃点。”

  温软的笑意在元湛脸上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了,气色也好了不少。“萨摩,你那头怎么样了?若开战,能跑就跑吧。”

  “跑?元湛你……我以为你会跟我说,男子汉大丈夫,腰杆子得硬。”

  元湛嘁笑:“你可不能有事。”“你是舍不得我吗?”萨摩坏笑,“咻”一声,一支箭直直地插进了萨摩身边的草垛,带着白色的箭羽,箭身上凹凹凸凸的花纹迅速在萨摩脑海里成型。

  是李郅的箭。

  眼看周围没人,萨摩迅速将箭拔起,把箭上的布条藏入掌中。

  “怎么了?”元湛低头问道。

  “没……湛,我有些累了。”萨摩的笑有些不自然,当然没有逃过元湛的眼睛。元湛虽担心,却没有多问,只说道:“去吧。明日你还会来的吧?”

  “会吧。”萨摩犹豫起来。

  “湛。”萨摩突然有些不安,有些迟疑。元湛回了他一个笑容,明明朗朗地悬在萨摩眼里:“我等你。”

  “好。”萨摩的笑有些疲惫,却回以最大的期待。

  萨摩失约了。

  元湛坐立不安。那是触也触不到的世界,珈蓝,他从未听说过,更不知道他在哪儿。

  等了几日,元湛每夜将窗户开到最大,将月光石悬在窗口,等着那抹月光从窗边游过,依然不见萨摩的消息。

  “陛下。”内侍带着一众宫女太监跪了一屋子,“这些都是平日里合着陛下口味的菜,求您……”“退下!”仪态与素养让元湛压制着心中的不安与焦虑,面对着放了一桌的菜,只命人将它挪走。

  “陛……”“听不懂吗?”元湛抬高了声音,跪伏在地的人又将头底下去三分:“是。”

  就这样过了好几日。

  元湛伏案,虽批阅着奏折,却不似之前那般愉悦。少了萨摩的陪伴,他总觉夜晚太凉,太长。

  倏地,案几亮了。

  元湛心中一喜一惊,慌忙将奏折推开。

  “萨摩。”

  而萨摩的脸却没有出现。画面混乱,声音也一阵紧似一阵的嘈杂。

  “湛。”是萨摩的声音。

  “我是珈蓝王子,珈蓝余众却不顾百姓安危天下生计起兵造反……”“萨摩你在哪儿你出来。”元湛只听得见萨摩的声音,却看不见萨摩,心中焦急起来,双手撑在案几上,急得发抖。

  “湛,你与我本就不是一个时空的人。谢谢你陪了我这么多天,我该去做我该做的事情了。”“萨摩你想干什么?!别胡闹!”“我没有胡闹。”萨摩的声音被一阵又一阵的战马嘶鸣声与呼喊声淹没,“我与你不过……不过因机缘巧合而认识,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。若可以,就当……就当是故友罢……”“萨摩多罗!谁说你是朕的故友?朕……朕心里确是喜欢你,若不喜欢,为何每晚都在这书房等你?”

  萨摩眼中的星碎被北风风干,说完那些话已将自己的指甲掐入掌心,流出了血。“我来到这儿的目的也全都是为了今晚的计划。湛,好湛湛,往后你好好吃饭,别着凉,别生病,别太累。”

  虽然萨摩早已知晓元湛的结局。

  “萨摩多罗你回来!”画面晃了两下,那个紫色的背影出现在元湛眼前。

  背影之前,就是早已火光冲天的营地。

  “萨摩多罗!朕让你回来!”

  被血沾污了的紫衣在熊熊火光之前显得黯淡而又决绝。火光里冲出了珈蓝的国师,手中的剑早已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。

  “王子……”国师话未说完,萨摩手中的短刃便狠狠地捅入了他的胸口。

  “萨摩!”元湛恨不能伸手进去将萨摩抓出来。

  萨摩用尽全力将刃上的人推进火里。两个人倒在地上,国师翻身想反抗,却被萨摩回以更大的力气压制在地。

  大火将整个山头都染红了。

  “轰”一声,元湛眼前的营帐塌了。

  “萨摩!”元湛睁大了眼睛,泪水从眼眶弹落,眼中的火光将他整个人拖进了火里。

  入冬了,大魏上下盛传和帝元湛已病入膏肓。

  元湛窝在软榻上,暖阳照在身上,让他一阵一阵冷得紧。

  摩挲着手中再也没有发过光的月光石,元湛一阵紧咳。

  元湛支退了所有人,闭目养着神,身体越发疲累,但大脑却清醒的很。

  “哎呦喂。”接着便是“啪”的一声。

  元湛睁开眼,搜寻着声源。

  突然眼睛被什么捂住,刚想叫人,却被那个熟悉的声音勾去了魂。

  “湛,猜我是谁。”

  “你……”元湛内心一阵激动,却不敢开口将心中所思托出。

  “有烧鸡嘛?有板栗糕嘛?绿豆糕有没有?我可是花了好多心力才又回到这儿的。”

  “有……!要多少有多少。”听见萨摩充满了活力的声音,元湛觉着身上又充满了力气,坐起来想看看身后的人。

  “把你给我看过的都给我来一份。”萨摩多罗大摇大摆地坐到元湛的软榻上,嘴里叼着一根枯草。

  “好!好!”

  魏史,和帝元湛于景泰六年崩于太液池偏殿。传位于皇太子元廷。

  “这烧鸡真不错,跟御厨学的吧?”萨摩尖着手指想去戳还未炖酥的烧鸡,却被烫的嗷嗷直叫。元湛往灶里添了把柴火:“偷师,算吗?”

  “爹爹爹爹。”从外头跑进来一个圆滚滚的肉球,却在一进门时就滑倒在地。“哇——”肉球哭了起来。

  “爹爹坏,每次都乱扔香蕉皮。”

  “乖。”元湛不去扶,看着肉球自己从地上滚起来,“下次走的时候看着点脚下,别每次都怪萨摩爹爹。”

  “呜……”

  萨摩得意地看着肉球,做了个鬼脸。

  元湛无奈地看着他笑,掸了掸身上的柴火灰。

  月色如水。竹林的风带着清香,带着香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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